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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幽城,琴靜雨就急急地迎了上來。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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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兒再也不離開小母親半步了好不好?”

這時雪兒飛到了禁室裏,祈求著黎雪嬈離開。

“我黎雪嬈絕不做如此見不得光的事,我決定回到丘靈的那一刻,就想好了要承受的一切,錯犯了,就要承擔,卓白幽你快些離開吧,小心被戒靈們發現,想離開就難了。”

“我是丘靈的靈者待在這裏有什麽不妥?你別想著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,既然你不讓我救你,那好,我卓白幽就見識見識這丘靈的靈刑有多可怕。”

“小爹爹我們不是說好救出小母親一起走得麽?你快想辦法啊?”

“雪兒你以後就跟著卓白幽吧,我們也從此互不相欠了。”

黎雪嬈說過這話,轉身靜坐在地上,合上眼睛,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,似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。

“小母親...小母親...快起來啊,小爹爹你快想辦法啊,小母親她就這樣等死可怎麽辦啊?”

“雪兒和小爹爹走,讓嬈兒好好休息吧”

“這....”

雪兒看看還在坐地閉眼不語的黎雪嬈,無奈的搖搖頭飛出窗棱,希望小爹爹會想到更好的辦法。

靈灸嶺的風吹拂著卓白幽的黑發,冰冷的臉看不出一絲表情,他眼神空洞的看著四野,雪兒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,這一路上就沒聽見他一言。

“小爹爹你真的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小母親被施靈刑麽?那樣她會死的,真的,我今天都聽到了,沒有人可以挺過三十道,更何況小母親的是九十九道啊!小爹爹嗚嗚嗚嗚...他們怎麽就這麽狠呢,五坤鏡不是拿回來了麽,怎麽還要這麽懲罰小母親啊?嗚嗚嗚嗚丘靈都是壞人.....都是壞人.....”

“好了、好了雪兒別哭了,有小爹爹在,怎麽會看著你的小母親去送死呢。”

“我就知道小爹爹不會的,你有辦法了?”

“當然,小爹爹是誰,好了,善良的雪兒這麽晚了你也覓食去吧,讓小爹爹在想想。”

“還覓什麽食啊,今晚救不出小母親,明天就來不及了,您倒是快想辦法啊?”

“放心吧,有小爹爹在,不會讓你的小母親去死的,傻孩子...”

“那...那....好吧...”

夜再次陷入沈寂中,空蕩蕩的世界仿佛瞬間就凝固了,卓白幽空坐在倒木上,眼神空洞洞的瞭望著遙遠的星空,今晚的星星好多好多,多的眼睛都疼,但卓白幽還是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去數,一遍又一遍的回到原點重新來數。

“傻小子沒轍了吧?”

“師父!”

突然而至的孤獨靈散,打破了卓白幽空寂的世界。

“你想救她麽?”

“師父您有辦法?”

卓白幽緊張的盯著那張略有微醉的紅臉。

“我是問你,很想救她卻又沒有辦法是不是?”

“師父讓我一個人靜靜好麽?”

卓白幽失望的回坐在倒木上,繼續發呆。

“你個傻小子,我早就知道你喜歡那個丫頭,你們兩個就是一對的傻瓜,師兄也是個傻瓜,丘靈山裏的人都是傻瓜。死犟著那死板的院規不放,就不知道這人世有多少事情是有原因的,結果是好的,又何必要遷怒與這過程呢?

師兄迂腐,可你那個師妹更是迂腐至極,都不肯解釋半句,哪怕所有人都看出其中必有隱情,那傻丫頭還是死死的咬著不肯說,不知到底是怎樣的秘密讓她不肯全盤托出?”

“師父您不懂,靈主沒有錯,小嬈也沒有錯,錯的是我,是我把他們都帶上了絕路。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面前的,絕對不行。師父,我存了一些好酒夠您老人家喝一陣子了,雖然我知道師父終身只愛這人間的美酒,但是為徒還是要勸師父還是少喝一些吧,您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,酒適量就好,如果我今後不在師父身邊了,饞的時候您就少喝一點,千萬不要縱酒通宵了。”

“你個臭小子,你這是想離開丘靈,離開我這老頭子啊?”

“師父謝謝能在丘靈遇見您,這也是我在丘靈最愜意的事情,謝謝你師父...”

卓白幽眼裏有一滴渾濁。

“你個傻小子,你真的不會想永遠都不回丘靈了吧?”

“怎麽會,我就是一時感慨而已,師父等一下我這就去拿酒,徒弟今晚就陪你一醉方休。”

“有好酒還不快點拿出來。”

夜風徐徐而過,夜空裏的繁星簇擁著皎潔的月亮更是爭相的泛著光亮,它們靜靜的看著穹蓋下的兩個人,一老一少和幾個空壇子栽倒一邊,肆意的酒香也熏得星星們不停的眨著沈重的眼皮。

“臭小子,你要是想救你師妹就說說出來,師父幫幫你行不?”

“師父您喝多了”

卓白幽拿著酒瓶子猛喝了一大口。

“你以為師父說的都是醉話?你個傻小子,你以為師父就沒年輕過是吧。想當初師父那也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小夥子,甩你幾條街我說臭小子。

喜歡師父的人可多了,可是師父我呢,就喜歡小師妹,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愛,那兩個深深的酒窩,哎!現在閉上眼睛那深深的酒窩就好像還在我的眼前。

師父一看到那兩個一笑起來就甜甜的大酒窩,是腿也邁不動了,話也不說不出了,那心呢、撲通撲通的就要跳出了嗓子眼。

可是師父膽子小,就是不敢和師妹表白,深怕她會拒絕,到時候怕是我們連師兄都沒的做了。現在想想,我那個時候怎麽就那麽傻?怎麽就那麽愚鈍呢?後來丘靈就發生了那場大戰,師妹也在那場大戰中死了。

傻小子,師妹她就倒在我的懷裏笑著,那大大的酒窩可真甜呢,她對我說:“師哥我喜歡你”呵呵呵哈哈哈師妹她臨死時說她喜歡我,她喜歡我呵呵哈哈哈...

你看我有多傻,就因為自己的膽怯就失去了那麽多可以和師妹在一起的日子。大戰結束了,丘靈勝,而我註定要孤獨一生,從此我的生命裏就只剩下了這美酒。

傻小子你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好,只要一喝上它我就會看見師妹,她那兩個大大的酒窩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啊,我就樂啊樂啊....我就再也不孤獨了.....你看你看她又來了,我師妹她又笑著向我招手呢...”

星星熏得醉上了眼睛,月兒也合上了乏累的眼皮,天邊泛起了魚白,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,晨曦中,卓白幽為睡夢中還在微笑的孤獨蓋上了衣服,也許他在夢中才是不孤獨的。

正如孤獨所說的那樣,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做,剩下的就是一輩子的悔恨,卓白幽起身向著晨曦裏冉冉升起的那一抹朝陽走去,他決定要這樣一路走下去,直到那盡頭。

☆、卓白幽命損丘靈

靈坤殿前人員攢動,每個人都揣著惶恐不安又驚好的心情等待著事情的進展,沒有人見過靈刑到底是怎樣的刑法,只都是耳聞那是丘靈最最嚴酷的酷刑。

丘靈山的靈主、除去還在外看守寶鑒的靈散未到,孤獨、魂決兩位靈散和三院靈統,帶著各院到齊外,托明院暫時無首,由琴靜雨滿臉凝重的帶著本院所有人員也一同到位。

只見靈主——羽宿走了出來。

“把黎雪嬈帶上來”

一音剛落,幾個戒靈押著黎雪嬈走了出來。

“黎雪嬈今天當著所有丘靈山弟子的面,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麽?”

“弟子甘願受罰,請靈主施刑”

被扣著鎖骨鏈的黎雪嬈無力的低著頭,她希望這個過程是快的。

“那好,既然你已知罪責深重,那麽本主就依照丘靈立法來處置與你,把黎雪嬈綁到雷天柱上”

兩個戒靈很快就把黎雪嬈綁在了那高大粗實的雷天柱上,一邊的龐然大鐘在戒靈的敲擊下,那種宏大致遠渾厚的聲音,久久的久久的不肯消失。這聲音讓黎雪嬈的耳朵一痛直搗腦際,轟然一鳴的震動竟然讓她的世界瞬間靜止了。

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影不停的閃動,張著嘴吧似乎在說著什麽,可是她的世界裏卻在沒有一點回音,世界靜止了。

“行刑”

黎雪嬈看著靈主張著嘴巴在喊著什麽,稍刻就見魂決走了出來,只見他站在黎雪嬈的對面不遠處,臉色凝重的看了黎雪嬈很久,似乎想說些什麽,但是也是張了張嘴,什麽也沒說。

只見他雙手合十,人突然在原地開始打轉,隨著速度的加快,身體慢慢的懸浮起來,一股龐大的氣流把他拖入其中。當魂決在半空中微微的睜開眼睛時,只見他突然推出雙掌,十幾道氣流如冰箭一樣射入到了黎雪嬈的身體裏。

當那密密麻麻如雨般的氣流逼近時,黎雪嬈感受著那種迫壓,狠力的閉上眼睛,但是氣流入體時的那種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的咬破唇角,血水隨著嘴角慢慢的滴落下來。

而此時再看黎雪嬈的身體,氣流穿過的地方都在慢慢的滲著殷紅的血水,瞬間就染花了那件白衣,人群裏一串驚悚不安的嘆噓聲卻再也進不了黎雪嬈的耳朵裏了。

“不要啊...靈主不要啊...求求您放了黎雪嬈吧”

肖覺推讓著人群,瘋一樣的跑進來,他看著遠處石柱上綁著的黎雪嬈緊閉著眼睛,和那渾身還滲著血跡的傷口,心疼的跪在那裏無助的看著羽宿靈主。

“靈主饒恕黎雪嬈吧”

“饒恕黎雪嬈吧...”

“........”

琴靜雨帶領托明院所有的弟子祈求著羽宿,面無表情的羽宿冰冷的不言也不語。

“師父您就饒了黎雪嬈吧”

嫻映雪突然也走了出來。

“這是丘靈的院規,就是我靈主犯了院規也要按規處置,爾等莫要阻礙施刑,如有阻礙等同其罪,魂決施刑”

還懸在半空的魂決,再次運力推掌,這次擊出的依然是氣流,但是卻是不似第一次擊出的那麽多而短促,這次的氣流明顯拖著長長的尾巴直奔黎雪嬈的四肢而去,在觀之下剛才還可以咬牙挺住的黎雪嬈,突然張開緊閉的嘴巴,仰天痛苦的一聲哀鳴,那聲音聽在耳裏竟是那麽的瘆人膽魄,無不閉上眼睛驚悚的不敢再看一眼。

一聲長嘯的哀鳴後,如柱的鮮血從黎雪嬈的四肢流了下來,那剛才還只是梅花一點點的白衫,此時竟完全是血染一片了,她昏厥過去。

“不不不....嬈兒...不不不...嬈兒你不能死啊...”

肖覺不顧一切的向黎雪嬈撲去,卻被戒靈一把攔住,只能望著滿臉慘白氣若懸絲的黎雪嬈悲切的嘶吼著。

“不能再施刑了,她會死的..她會死的...啊啊啊....嬈兒...嬈兒.....”

沒有人聽見這哀嚎的聲音不哽咽的,沒有人擡起頭想看著,這一切的一切都來的那麽的真切又殘忍,空氣瞬間凝凍下來,所有人都在為這一悲哀的事情傷感著。

“把他脫開”

“靈主黎雪嬈昏過去了”

一戒靈回稟。

“潑醒她,孤獨你來施刑”

“師兄?”

孤獨靈散看著靈主,羽宿冷漠的遙望著遠處,孤獨無奈的走到正中,這時的魂決以退到一邊,而此時的黎雪嬈滿頭滴著水滴臉色蒼白的、微睜著眼睛茫然的看著哭泣的肖覺,看著孤獨、看著所有悲傷的臉。

“黎雪嬈啊黎雪嬈你個傻丫頭,你今天命要交代這裏了,哎!”

孤獨從腰際裏拿出一物投擲到半空中,只見一片火紅的光亮瞬間勾畫出一片紅海,每個人似乎都睜著一雙火紅的眼睛驚恐的看著這一切。

黎雪嬈迷離中也被這火紅的一切驚得睜開了眼睛,她依舊聽不見任何聲音,看著孤獨靈散繼續著下一輪的刑法,現在她的七經被魂決打斷了五分,雖然還不至於馬上就死去,但是那種疼痛幾乎讓她時時都有昏厥的可能,她希望這一切都來得快一點,她不想再看見他人眼中那種被折磨的眼神。

紅光灑落之後,孤獨雙掌上揚,圓餅一樣的法器發出的光色慢慢的變得赤紅,仿如地獄血湖般的猙獰,一聲大喝,十幾條血紅色的晶針直奔黎雪嬈的身體而去,隨著又一波的哀嚎聲,那先時還在流淌的血水,此時反倒被何物堵塞住,黎雪嬈眼睛一翻再次昏厥過去。

血紅色的晶針在黎雪嬈的身體裏如一群亂蟻一樣四處爬行著,即使是昏迷過去,也是稍刻就被這種跗骨之痛再次叫醒,此時就算是錚錚鐵骨怕是也早已鬼哭狼嚎哀哀求饒了。可是黎雪嬈閉緊牙關血水順著她的嘴角一直流淌著,她甚至不想多看一眼,她在心裏祈求著這一切都快些結束吧。

“靈主...靈主....求求你放手吧.....放手吧....”

肖覺無力的癱軟在哪裏,他絕望的看著羽宿,絕望的看著石柱上的黎雪嬈,他後悔,悔恨自己就不該離開這個傻丫頭。自己一個堂堂卓涯藍未來之君竟然救不了自己所愛之人,這是何等的諷刺和嘲諷。

這一生他原期望的逃離,都在草地上陪著她一起捉螞蚱子的時候就已經改變了,他喜歡這個傻氣單純的小丫頭,盡管這一喜歡就是這麽多年的光景,雖不能朝夕相處,但是只要他一旦登上王位,他就會回來娶她。

他要給她保護,不讓她在受任何的傷害,可是呢?今天的還是傷害麽?這是要了她的命,肖覺不知道如果黎雪嬈不在了,他當不當卓涯藍的國王還有什麽用,他不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有什麽值得期待的。

孤獨看著石柱上黎雪嬈,收回法器輕聲的自語到:丫頭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,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。

黎雪嬈感受著身體裏的那種跗骨的煎熬,但是隱隱間她覺得那種疼痛在慢慢的減緩,當她模糊的眼神看著孤獨的時候,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。

羽宿走了走了上來,這是最後的十幾道刑罰,也是最致命的。羽宿丘靈的靈主兩眼目不斜視,眾目之下而不流露半分表情,恍若間似乎超脫了所有,他的眼裏冰冷的只剩下了丘靈山的刑法。

只見他取出一把長劍,至胸前雙手合力緩緩的推出,眼光冰冷的傲視著不遠處石柱上的黎雪嬈,寒光一閃,雙手用力迫出懸浮的劍,瞬間一劍幻化出十幾道利劍擲與空中,劍劍泛著冰藍的寒氣直逼黎雪嬈而去。

黎雪嬈看著這最後的一擊,心裏卻突然舒緩起來,那滿是血痕的臉頰,拖著渾身的血跡迎接著她這一生最後的一刻,緊閉上雙眼等待著一切的結束。

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,黎雪嬈等待著的最後一刻被拉得好長好長,恍惚間她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眼前重重的跌倒,雖然她聽不見一點的聲音,但是她的心猛地一抽,睜開眼睛,眼前的一幕讓她再也安奈不住,一聲長天般的哀吼聲,黎雪嬈掙脫繩索,掙脫鎖骨鏈踉蹌著向一個人跌跌撞撞的爬了過去。

“卓白幽....卓白幽.......”

血泊中的卓白幽微微的睜開他的那雙小小的眼睛,滿心歡喜的看著黎雪嬈在一點一點的向她靠近。

“嬈兒你沒事就好”

那滿是洞口的身體正不停流著血水,而那張剛毅的臉頰卻一直幸福的向著她開放著。

“卓白幽.....卓白幽....你是傻瓜麽?誰讓你這樣做的?誰給你權利這樣做的?你給我活過來.....我要你給我活過來.....”

黎雪嬈終於爬到了卓白幽的身邊,她抱起他那滿是血跡卻笑容滿面的臉。

“小嬈...被你抱抱抱著好好好幸福啊,真希望永遠都這樣,看看看你的臉都臟了,不不不好看了,我我我替替你擦擦擦....”

卓白幽艱難的擡起他的手,終於撫摸到了黎雪嬈的嘴角那一抹血跡上,輕輕的一遍一遍的擦拭著。

“你哭了...小嬈終於為我哭了呵呵呵...不不不要哭....醜死了....你要好好活活活著,一定要要幸..........福.........”

剛觸摸到黎雪嬈眼角的大手突然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,而那雙緊小的眼睛幸福的停留在她的臉上,瞬間凝固了...

“卓白幽.........”

“小爹爹....你醒過來啊!.......”

☆、肖覺的恨

卓白幽死了,就那麽幸福的死在了黎雪嬈的懷裏,手臂滑落的那一瞬,笑容也凝固在看著黎雪嬈的眼裏,他終於可以安靜的、幸福的躺在她的懷裏了。

幾道刺眼的閃電夾裹著一陣轟隆隆的雷雨聲,突至的大雨卷著漫天的哀愁傾盆而下,整個丘靈都被悲哀灌洗著,在哪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的臉頰上,每個人都哭泣著一張臉,望著這悲哀的畫面。

那畫面裏一個滿身鮮紅的女孩緊緊的抱著一張微笑著凝固的臉,仰頭嘶吼著,順著雨水那洗涮下的血水染紅了一片,似乎傾盡了這男孩癡纏不羈的一生,終究是在最後的一擊裏圓滿的潤開了。

“卓.......白......幽.....我錯了麽......我錯了麽......你給我活過來.....你告訴我.....告我我錯了麽....啊啊啊啊啊......”

肆虐的雨水沖刷著一切,黎雪嬈雖然聽不見,但是那滴滴砸在身上的雨滴就好像砸在了她的靈魂上,她心痛的早就分裂成了幾片掉落了。她不停的問自己,錯了麽?她這樣是不是錯了?

“嬈兒....不要這樣...不要這樣....卓白幽.....卓白幽....我的兄弟...”

肖覺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,緊緊的把兩個人抱在一起,仰頭痛哭著,事情的發展是肖覺沒有料到的。當靈主發出那十幾道劍氣直擊黎雪嬈的時候,肖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,他知道嬈兒活不成了,活不成了.....可是那一刻一股勁力呼嘯而過,再睜眼時,卻看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擋在了嬈兒的身前,那所有的劍氣都插入了那道白影的身上,隨著那白影的跌落肖覺看清那人是卓白幽,是卓白幽...

肖覺看著黎雪嬈瘋狂著掙開繩索向卓白幽跌撞的爬過來,那一刻他才意識到竟然有人像他一樣愛著嬈兒,也像他一樣願意用命來保護著這個女孩,他們都同樣視她如命。

黎雪嬈任暴雨擊打著所有的一切,但卻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卓白幽臉上的雨水,那張緊小的眼睛被她輕柔的合閉上。

“對不起....對不起...卓白幽...你個傻子....你個傻子.....你這樣不值得你知道麽?....不值得...不值得....啊啊啊啊........”

肖覺更緊的擁住黎雪嬈緊抽的身體。

“嬈兒...卓師弟他是幸福的,我這就帶你走,我們離開這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,我再也不允許有人欺負你,這一輩子都不允許...”

“把黎雪嬈帶走”

羽宿依舊冷冰冰的看著這一切。

“不不靈主您所有的刑罰都施完了,您不能再對她施刑了”

肖覺緊摟著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的黎雪嬈看著羽宿。

“刑罰施完,但是我將放逐她到死亡之淵,丘靈的靈散一旦犯錯將永遠禁錮在哪裏,直到死亡的盡頭”

“你...好狠毒...”

肖覺憤怒的看著這一切,什麽狗屁靈散,都是騙人的。還虧得世人還如此的敬仰丘靈,原來一切都只是騙騙那些愚蠢世人的眼睛而已,都說這丘靈最是聖賢之地,卻原來如此的狠毒兇殘。

“帶下去,三日後放逐死亡之淵”

靈主一聲令下黎雪嬈被帶走,卓白幽也突然不見了。

空蕩蕩的練武場裏一下子只剩下肖覺一個人絕望的跪在雨裏,任雨水繼續沖刷著一切。

“你想一輩子都跪在這裏麽?”

“他們就是想置嬈兒於死地.....他們就是想置嬈兒於死地....卓師弟也死了,一幫假道德、假仁義的家夥,我肖覺在此發誓:我——肖覺此生與丘靈不共戴天,不共戴天.....”

“你瘋了麽?卓涯藍怎麽辦?你想拿著全國人的性命為你的一己私利而搏麽?你把父王置於何地?”

琴靜雨怒視著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肖覺。

“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當什麽國王,你可以回去,卓涯藍還有你這靈者的公主,又何必在乎少我一個呢,啪...”

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肖覺的臉上。

“我看你是昏頭了,你不知道卓涯藍此時正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麽?舉國上下有點本事的大臣都竊視著這個王位,他們恨不得你馬上滾出卓涯藍給他們騰出位子。你必須站起來,繼承這個王位,為了父王也為了卓涯藍的國民,這是你的責任”

肖覺慢慢的站了起來,雙眼怒視著琴靜雨,雨水繼續狂擊著他們,但是他們就這麽看著彼此,直到肖覺仰天一嘯轉身離去時,琴靜雨還傻傻的站在狂雨中,那種仇恨一旦種下,就將肆虐的瘋長,她知道肖覺勢必是恨上了丘靈,而她琴靜雨呢?卓白幽死了,嬈兒也將逐到死亡之淵,她該怎麽辦?她不知道、她不知道....

一抹紅衣一匹駿馬疾馳在林間小路上,那張緊繃著的臉頰更是冰冷了整個世界。丘靈山的風依舊夾帶著血腥的味道,沈重的空氣裏散發著哀怨的氣息,堯沭不顧一切的奔馳著,很快那個地方就現在眼前。

“靈主嗤軒國王子求見”

“嗤軒國王子?難道嗤軒國出事了?讓他進來”

羽宿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,難道炎鑒也被奪去了。正在揣度之時,直覺一道紅影帶著一股殺氣奪面而來,迫的羽宿騰空而起,揮掌擋住來人,只見眼前是一個俊美至極的少年,冰魄的臉頰滿是殺氣。

“你是嗤軒國的王子?”

“呵呵哈哈哈..”

一聲淒慘的哀鳴聲回蕩在這空蕩蕩的靈坤殿裏,是那麽的哀怨淒涼。

“你因何這般?”

羽宿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仇視的看著自己。

“呵呵哈哈哈羽宿,我今天就是與你同歸於盡的”

“與我?為什麽?”

“好,我來告訴你,你殺了我最愛的女人——黎雪嬈,我知道自己學藝不精,但是,我要和你同歸於盡。”

“慢,你們這都瘋了麽?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?先是哪個卓白幽為了這個叛徒死了,卓涯藍的肖覺也誓要與我丘靈為敵,你——嗤軒國的王子也要為了這個女人和我們丘靈為敵麽?”

“卓白幽死了?你說卓白幽替嬈兒死了?”

堯沭突然停住了進攻的步子,看著羽宿。

“是的,那叛徒被驅逐到死亡之淵了”

“死亡之淵?”

一聽這個名字,堯沭就感覺渾身串著冷氣,一種不祥的預感強烈的襲來。

“你走吧,我不想傷害與你”

“告訴我死亡之淵在哪裏?”

堯沭不肯放過這最後的一線希望。

“你去問煊赫吧”

“好,如果嬈兒有個三長兩短,我堯沭也誓要與你試問”

羽宿看著紅衣少年憤然離去的背影,臉色突然暗淡下來,他望著這依舊空蕩蕩的大殿,試問這世上還有誰懂他?丘靈啊丘靈,註定了他——羽宿要為它拼盡最後的一口氣。

“你是嗤軒國的堯沭?”

煊赫萎靡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無比的少年。

“你就是煊赫?”

“是我”

“那你告訴我死亡之淵在哪?”

冰冷的不能在冰冷的眼眸,讓煊赫心裏一顫。

“你想幹什麽?”

“我想幹什麽?我要去找我心愛的女人,說、死亡之淵在哪裏”

“心愛的女人?你是說嬈兒?”

煊赫這回徹底的弄明白這個少年為何如此逼問自己了。

“嬈兒?你怎麽也這樣叫她?”

“孩子其他不說了,嬈兒被驅逐到死亡之淵,那是九死一生啊,我來丘靈這麽久,就沒聽說過誰從哪裏活著回來,此中的危險你也可想而知了。既然你是嬈兒的朋友,我勸你還是回去吧,嬈兒她命該如此,我們誰都救不了她”

“屁話,說、死亡之淵在哪裏,有我活著就不許她給我死”

堯沭依舊是冰冷霸道的。

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

煊赫知道卓白幽喜歡嬈兒,為了她這次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,難道還要讓更多的人去為了小嬈而死麽?不,小嬈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,她是一個那麽善良的孩子。

“說?”

“回嗤軒國去吧,小嬈知道了,也不會讓我告訴你這一切的,讓你去冒這個險的”

“呀呀呀嘻嘻嘻嘻哈哈哈呵呵呵...翔快看呢,我們的嬈兒漂亮不漂亮?嗚嗚嗚嗚不好了,翔,嬈兒她哭了...她哭了.....哦哦哦不哭啊不哭啊...”

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枕頭跑了出來,那張臉讓堯沭好像看見了一個人。

☆、一張爛如稀泥的臉

堯沭正在逼問煊赫的時候,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抱著個枕頭,一會哭一會笑的跑了出來,而那張臉讓堯沭好像看見了一個人,——嬈兒?

她們真的是太像了,那雙通透清澈的眼睛一看就讓人心疼,而此時的這個中年婦人,抱著懷裏的枕頭一直喊著嬈兒,堯沭知道了,她一定就是嬈兒的母親。

煊赫一聽黎松芙跑了出來,趕緊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枕頭。

“松芙你看我們的嬈兒不哭了,你快看呢她笑得多好看啊!”

“呀!真的不哭了,翔還是最疼女兒了,你餓了吧,走,回去我給你做飯去,你抱好我們的嬈兒啊,你看她多像你啊......”

不知怎的,堯沭眼角慢慢的流著淚水,看著煊赫牽著嬈兒的母親慢慢的走去,卻不忍心再開口說一句話。

“你如果想去死亡之淵就去找一個叫桑離的人,就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,他會告訴你一切的,希望你可以活著回來。”

堯沭守住眼底的淚水,對著煊赫遠去的背影大聲的發著誓言。

“我一定會把嬈兒帶回來的,一定...”

煊赫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,也許冥冥之中這一切早就註定了,挽著松芙的手他突然覺得好暖,盡管她瘋了,但是他卻可以這麽近的走到她的身邊,陪著她一起日出日落,這不正是他一直都想要的日子麽?

回頭再看看丘靈,再看看自己牽著的這個愛了一生的女人,煊赫竟然幸福的笑了笑。

“哎!是該離開的時候了”

*******

荒山裏的一座小屋前,堯沭停下了馬,下來瞭望著。桑離這個讓他整整找了大半年的家夥終於是來到了他的房前。風搖著樹枝嘩嘩的作響,茅草屋前晾曬著半幹不濕的藥材,空氣中散發著濃烈的藥香味,想是這桑離對藥材應該頗有研究。

堯沭讓歡兒自己覓食去,他一個人小心的來到房前,木門緊閉著,他輕輕的扣著門板。

“有人在麽?”

沒有回音。

“有人在麽?有人在麽?”

依舊是沒有回音,莫不是桑離出去采藥了?堯沭想這也是可能的,足小心的推開木門走了進去,屋裏很是簡單,一副簡單的桌椅,上面擱置著一個粗糙的黑陶壺,想也是自己燒制的,還有幾個同樣是黑陶粗糙的泥碗,靠近裏面是一張簡單的木床。

要說這屋裏最亮眼的卻是靠墻兩面的木架上擱置的各色草藥,林林總總除去一些常見的藥材也有很多不知名的東西。

空蕩蕩的房間裏,漫彌著濃烈的草藥味,這種味道讓堯沭的身體突然不爽起來,匆匆的推開門走了出來,雖然呼吸著新鮮的空氣,但是身體那跗骨之痛慢慢的襲來,堯沭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痛苦的□□著。

他的解藥早就沒有了,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,當年魁骨給他和陵嬌種下的這“沁骨釘”就是他永遠的噩夢,自從在幽蘭回來,魁骨就等著他會親自上山求他,但這次堯沭不會了,即使是死他也不會再回去了,不管為了嗤軒也好、嬈兒也好他都要做出抉擇。

可是現在就這麽死掉他不甘呢,他還沒見到最愛的嬈兒,他不能死,他一定要挺住。堯沭坐在地上開始運氣逼住體內的毒氣,誰知好久都沒有吃解藥了,這次來的更是猛烈,堯沭滿臉沁著汗水,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,終於在他的一聲驚喊中人昏了過去。

黑暗裏黎雪嬈滿身是血的向堯沭走了過來。

“堯沭救我....救我...”

“嬈兒不怕....不怕...我來了...我來救你了...”

堯沭拼盡全力向黎雪嬈跑過去,卻突然在黑暗裏跳出一個龐然大物,一把抓起黎雪嬈放進它的血盆大口。

“不要.....不要...”

“你醒了?”

一個嘶啞的聲音把堯沭從噩夢中拉了回來,滿身是汗的他發現自己就躺在那個木床上,先時的疼痛似乎不見了,他回身看見木架邊有一個灰布長衫的花白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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